【漢宇聊聊天】

最近便宜的青菜價格使得"豆芽菜"嚴重滯銷。
時近中午時分，家母還剩不少"庫存"!!
為了不使血本無歸只好以成本的價格叫賣推銷出去。
(剛到市場幫忙初期，我非常羞赧於扯開喉嚨叫賣的，總覺得這樣"狠"丟臉!!
但是現在我可是練就了一副厚顏無恥的境界呀!!)

『新鮮豆芽菜!!五塊五塊!!要買要快』
『袂收攤ㄚ!!算拎巧俗ㄟ...緊來買喔!!』
將手上一包包的豆芽菜高高舉起，再扯開喉嚨、聲嘶力竭地奮力喊叫，
目前就是希望能多吸引一些過往路人的"青睞"，
讓手中一包包的豆芽菜轉換到路上所有買菜人的手裡......

但畢竟我不是長期在市場裡討生活的料，
任憑我如何使盡吃奶的力氣嘶吼叫賣，
終究還是抵不過周遭小販駕輕就熟又鏗鏘有力的專業聲浪!!

在車來人往的車潮人潮中，此時有位年約40出頭歲的少婦，
突然地將摩托車停在我的面前。

原本我以為她要向我捧場賣包豆芽菜，
我馬上微笑點頭示意，
不料她卻倏地轉身去挑選隔壁攤的各式青菜...

反正這種"會錯意、表錯情"的狀況也不是第一次發生，
心情調適一下，我就不以為意、繼續叫賣：
『新鮮豆芽菜!!五塊五塊!!要買要快』
『袂收攤ㄚ!!算拎巧俗ㄟ...緊來買喔!!』

就在那位少婦挑完青菜準備要牽機車離去之前，
她又忽然轉身向我買了一包豆芽菜，

正在找錢的空檔，我以很職業的口吻問她：
「老闆娘!!要不要順便再帶一包啊??」
「兩大包也才10塊錢而已耶~~~很便宜的!!」
「而且這些豆芽菜都是今天才批來的，沒有浸過水比較可以久放喔!!」

她聽完我這樣介紹就微笑地輕聲說句：「好!!」
(坦白說，當下我覺得那是足以媲美『蒙娜麗莎的微笑』，
甚至是全天下最美麗、最愉悅的笑容了!!)

在幫她包裝的同時，我仍不死心的再問一下：
「請問老闆娘，除了豆芽菜之外家裡還有缺甚麼菜嗎?」
「我們還有賣豆干、海帶芽還有昨天才現採的新鮮蕃茄唷~~~」
可能被我推銷怕了?
只見她急忙搖手緊接著說：
「那些都不用了!!家裡面都還有呢...」

其實這種拒絕的答案我也聽過不下上百次，
早已麻木的我也很本能地回應：
「沒關係!!等老闆娘您有缺的話再記得過來喔~~~」

等我找了錢並把豆芽菜交給她時，她卻雄雄冒出一句話：

「我看你蠻斯文的，怎麼會在這裡呀...??」
(後面應該是要接著說"賣菜"吧?)

我剎那間一聽，倒也慌了手腳不知要如何應對，整個思緒翻滾複雜，
「嗯...呃...這個...謝謝妳啦~~~」
「我...算是假日來客串幫忙的啦...」
她最後說了甚麼?何時離去?
我現在已經都不復記憶，
只剩那句：
「我看你蠻斯文的，怎麼會在這裡呀...??」
一直迴盪在我腦海裡盤旋不去!!

環顧當時四周身處的環境：
左邊是個滿頭白髮蒼倉、歷經風霜的賣菜伯；
右邊是個滿口台灣國語、氣貫丹田的歐巴桑；
前面還有個煙不離手、嘴角永遠掛著暗紅色檳榔漬的魚販!!

再看看自己好像真的像個異形外星生物般的不搭嘎??
此時心裡又不禁埋怨起家裡那位不事生產的荒唐父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