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宇聊聊天】

潘越雲的桂花巷
總覺得這首歌的歌詞意境與母親的人生有許多相似的感覺... 

想我一生的運命　親像風箏打斷線　
隨風浮沈沒依靠　這山飄浪過彼山
一旦落土低頭看　只存枝骨身已爛　啊 只存枝骨身已爛

花蕊卡歹嘛開一擺　偏偏春風等不來　
只要根頭還原在　不驚枝葉受風颱
誰知花等人採　已經霜降日落西　啊 已經霜降日落西

風吹身軀桂花命　若想起來心就痛　
恩怨如煙皆當散　禍福當作天註定
往事何必轉頭看　甲伊當作夢一般　啊 甲伊當作夢一般



母親荳蔻年華的少女照

『唉...已經生5個女兒了，不過只有一個兒子那有夠哩?』
外婆在剛生下我阿母之後，所講出的心裡話...

在從前農業社會中，男丁總是比女兒還好用，
因為養女兒長大了總是愛嫁ㄤ，還得替她準備一筆嫁妝，
所以常聽到老一代的人說：『女兒是賠錢貨!!』

外婆希望下一胎能"換"個手氣，
能夠生個「帶把的」，所以就把母親取名為『換』。
果真後面連著二胎就生了我二舅、三舅咧!! 

母親排行老五，自小就相當懂事勤奮、刻苦耐勞...
她不會像其他姐妹賺了錢就買衣服及飾品打扮自己。
所以她自小的個性與外在總是像個男孩似的!!

她最喜歡跟著外公一同工作並幫忙下田，
所以她也很得到外公格外的疼惜，
可是不幸地外公早逝，
這份被呵護的幸福感她並沒有享受很久。 

小學畢業那年就進了紡織廠當女童工，
賺的錢不是給外婆貼補家用，
就是幫家裡添購電鍋等日常用品。

「我小學畢業賺錢就已經知道"跟會"，來為自己買一台鐵馬了!!」
這是母親小時候很自豪的一件事。 

小時家裡兄弟姐妹眾多、食指浩繁，
她相當認份也很努力地接下大舅因當兵而留下的賣冰工作，
認真賺錢來減輕外婆的負擔!! 



 父母親結婚大概5年後吧?? 很難得的一張全家出遊照!!

在情竇初開的年紀，
她卻對於感情之事完全一竅不通。
曾經有位因為一起擺攤而認識的男孩子，
(可能是對母親有好感?)
每晚都會趁著母親收攤時，過來幫忙收拾整理，
幾次之後，母親也漸漸對他產生好感。

當時母親面對心儀男孩子的示好、追求，
並不懂得把握而且也無心接受，
就這樣，蹉跎了一段可能是美好的姻緣。
至今回想起來，只能怨嘆"命運捉弄人"啊...

至今她想起當年這段純純的青澀懵懂情事，
心中仍然會有一抹淡淡的悵然... 

女孩子到了適婚年紀總是要出嫁的，
一心只知道為家庭付出的母親，
對於自己的終身大事並無太多想法與憧憬。
透過她姐夫(我姨丈)工作上的關係結識了我父親，
阿母初次見到父親的感覺是平淡到沒有牽動任何漣漪的，
反倒是父親自見面後就發動猛烈攻勢、拼命獻殷勤!!



這應該是他們婚前談戀愛時的出遊照

在婚前，
母親也曾因為父親家中眾多的成員而猶豫過
(父親是長子，當時姑姑與叔叔年紀尚小，
有的在唸書甚至最小的叔叔還是個流鼻涕娃兒哩!!) 

父親真正開口求婚時，
阿母只問了父親一句話：
「如果我們結婚後倆人吵架了怎麼辦?」
父親很認真的告訴她：
「只要妳罵我時而我都不要回嘴，這樣就吵不起來了啊!!」

就這樣，母親決定嫁入這個複雜的大家庭，
當起了長男的媳婦、眾姑叔的大嫂，
也註定了她這一生乖舛波折的命運!! 

或許爺爺對於母親下嫁這樣的家庭而心懷感激，
他對這位勤奮的媳婦也是疼愛有加的，
而不喜歡管事的奶奶倒也樂得輕鬆... 

白手起家的父親便開了家"鐵工廠"，
夫妻齊力同心、其利斷金，
新婚後的父親還算是有責任感的!!
他深知自己肩扛一大家子的民生大計，
所以他非常認真努力經營鐵工廠的生意。

而母親除了張羅全家人與工人的三餐、
打理一家大大小的小生活起居之外，
有時人手不足也要下去幫忙鐵工廠的工作!!

舉凡：
搬運鐵窗、焊接鐵架或是粉刷油漆都難不倒她的。
然而就在我大姐出生後不久，
爺爺在一次工安意外中觸碰高壓電喪生!!
(在我記憶中都沒有外公與爺爺的印象...) 

從此之後，
一家之主的重責大任更落在父親這個長子的肩上，
隨著我們弟弟妹妹一年接著一年的出生，
少了公公關愛的母親工作負擔更為加重!!



這是我們四個兄弟姐妹 蠻懷念小時候的單純美好

母親曾回憶說道，
當年那樣的生活雖說不甚寬裕，
幾乎每次上桌吃飯幾乎都要用"搶"的!!

但是每天晚上收工之後，
全家大小擠在電視前看著芭樂連續劇，
或是偶爾夫妻倆揹著幼兒，將泡好的牛奶包裹在尿布裡保溫，
再忙裡偷閒去趕場晚場電影，至今都是母親腦海裡甜蜜的回憶... 



我已經好久好久沒看到弟弟那樣笑開懷的模樣了 


未完待續...